开学第二天,本来应该是一个活力四射的日子,毕竟还是有一部分人要认识。李执却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让昨天还整理的整整齐齐的校服松垮的套在身上,就像一只在晒着壳的乌龟。
“累死了。”昨晚发生那么多的事,还被一只“大蜜蜂”追来追去,最后竟然被自己一直想保护的青梅竹马救了一命。就算回到家就直接躺到床上陷入深度睡眠也没有让李执恢复活力。顺带一提,孟勿施现在就坐在李执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论语》。
“早上好。”
“好个头啊。”虽然李执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不过一看到广陵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他就想吐槽。“你怎么什么事都没有啊?我都快累个半死了。”广陵把校服上衣搭在肩膀上精神饱满的迎着班里众多女生的目光走到李执身后的座位。
“你也早啊,小施。”广陵也和小施打招呼,感觉他们并非刚刚认识。
“他叫孟勿施同学小施。”“他们关系已经好到那种程度了吗?”“昨天放学后发生了什么?好想知道。”“我没有机会了吗?”
好吧,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广陵很受女生喜欢。话说回来,自从昨天消灭了钦原之后,孟勿施一直没有说话,今早起来的时候她一路上只是捧着《论语》,无论李执说什么她也没有反应。
“不要叫我小施,广陵同学。我和你没那么熟。”孟勿施都没有看他,自顾自的捧着《论语》。昨天小施的那段吟唱也是儒家经典之一吧,难道他们发动能力还需要什么条件不成?不过昨天那一对笨蛋情侣也没有什么发动的征兆啊。
“那个……”广陵也不生气,只是推了推眼镜,“昨晚小执同学好厉害啊,孟勿施同学……”广陵被突然站起的小施拖了出去,只是留在教室里的我感觉到了什么是地狱……
“李执和广陵啊,也是一对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李执,你不要小施,我也可以的。”最后一个你语意不清啊。
时间差不多了,李执在吵闹的教室里忍耐了四、五秒钟,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班门,远远的跟在了广陵和孟勿施后面。
“哎呀,这不是去往天台的楼梯吗?没想到我会被女生带到这种地方啊。不应该先送情书再约在天台告白的吗?”广陵嬉皮笑脸的被孟勿施拽在身后,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好了,就在这吧。”小施带着广陵止步在了天台门口,“学校把天台锁住了,所以这里是能到达的最安静的地方。”孟勿施扭过头看着广陵,或者用瞪更恰当一些。而李执躲在楼梯拐弯处,尽量压制自己的气息。
“首先,我有……应该是喜欢的男生了。其次,不要在班里乱说话。最重要的是,不要把李执卷进这么危险的事情里来。”孟勿施像小太妹一样揪着李执的领口把他推到墙上,抬头瞪着比自己高的广陵。,广陵仍然面带微笑,毫不在意自己的眼镜被碰歪了。
“喜欢那个笨蛋就直接告诉他,要不然那家伙不会明白的吧。再说一开始告诉他的不是你自己吗?”
“是啊,可是当时你没说会发生像昨晚那样危险的事情啊。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把他卷进来的!”孟勿施声音低了下去,脸也红了起来。哪个混蛋被小施喜欢上了?让他去死吧。
“这里说话不是地方。”广陵向李执的方向看了一眼,李执马上躲了下去。好险,应该没发现自己。李执再次探出头,发现天台门口早已空无一人。李执也顾不得会被发现,飞快的跑到了门口,发现本来应该牢牢地拴住铁门的锁已经掉到了地上,长年不开的铁门移开了一道缝隙。“上天台了吗?”李执从门缝里向天台窥视着。
“你在害怕吧,”广陵摘下眼镜,掏出手帕来轻轻的擦拭着,“突然发生这样的状况,一般人都是很难接受的吧?”
“没有。”小施扶着栏杆,脸上不再有那种标志性的微笑,“儒家圣人要有的只有‘仁’,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感情,没有七情,没有六欲。我从懂事就一直按照大家‘认为’的好来表现,大家都说我喜欢李执,那我应该就是喜欢了。”孟勿施远远的眺望着惊起的白鸽。“或许,动物都比我更有感情吧。”
“也是一个不幸的人啊。”广陵用眼角瞟着天台的入口,“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不希望他知道,更不希望他受伤。海难的事情已经让他不太正常了。”小施把剑指摆在胸前,“希望你能离他远点,不然……”
“不然怎么样?”广陵把眼睛放到消防柜上,“我很想知道,你要怎么办?”
“不要打架。”躲在门口的李执感觉气氛不太对,马上冲进去,现在就算被发现也不重要了,之后再向他们道歉吧。
不过,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这种恶心的感觉是什么情况?
光明突然到来,等李执适应眼前的亮度时,一个比拳头稍大一些的金属球依靠类似于竹蜻蜓的东西漂浮在自己的面前。
“欢迎来到我家。”金属球转身飞了进去,“自己随意。”
在李执面前的是一条门廊,看起来应该是一栋别墅吧。
“喂,快把我送回去。”李执追上青铜球,把它抓在手里。自己很担心那两个人,虽然广陵不像是会和女生动手的人,不过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是不相信他们吗?不相信他们会好好交流?或者是打算以一个废物的力量去和他们并肩战斗?”
青铜球从我僵直的手里飞起来,虽然它没有表情,不过我觉得我被鄙视了。“虽然你说得很对,我根本帮不到他们,不过,至少我会安心一些。”
“如果我说,在这里坐一会,你会比现在更有力量那?”青铜球的两侧伸出两支机器手,从冰箱里给李执拿出一罐汽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长庚,这里是公输墨的家。”
“噗。”我喷出了口中的汽水。
“没事,她正在洗澡”长庚表示无所谓,自己落到了沙发靠枕上,“和你说说诸子百家的事情吧。给你普及一下基础知识。”
“你知道很多吗?”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颗在靠垫上滚来滚去的球,话说它是怎么说话的?
“嘘。”青铜球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接下来,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
“球,有客人吗?”是小墨墨。
“没有人,我自己在练习发声。”
“你这家伙还真麻烦。”小墨墨扶着扶手走到了沙发这里,湿漉漉的红发搭在肩上,不时还有水滴滴下来,瘦弱的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裸露出来的皮肤呈现出暗红色。
长庚指了指小墨墨脸上的面膜,李执才发现她根本没有看到自己。
“球,帮我涂药。”小墨墨趴到沙发上,反手解开了浴巾,“别的地方都已经涂过了,你帮我涂后背就可以了。”
小墨墨就这么趴在沙发上,暗红色的皮肤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春山般的身体曲线隐隐约约的呈现在我面前,我想我还是不要再看下去了,鼻子有点湿润。
长庚在机器手上面套上胶皮手套,从柜子里取出了药。好专业的家政机器人,怎么,长庚为什么还拿出了刀叉?
“啪啪。”长庚拍了拍机器手,地上出现了一个青铜色的魔法阵,话说小墨墨这些人的能力是建立在青铜上的吗?
魔法阵里慢慢浮起了一个人,健硕的身体把红色的练功夫绷的紧紧的,一只手抓着一杆长枪,另一只手托着一盘巧克力蛋糕。孙落怎么会出现?
孙落神情严肃的瞟了我一眼,向前半步挡住了小墨墨的身体。长庚把药递给了孙落,自己捧着蛋糕飞到一边去吃了。这明明是卖主求食!长庚也太好打发了吧。
孙落不管长庚,他拿着药蹲在了沙发旁边,把药倒了一些在手心里,缓缓地按上了已经快睡着的公输墨后背,轻轻的揉搓着,把药化开。
“好舒服,球你手艺提高了不少。”公输墨把眼睛眯成了月牙,看来很享受,“你是怎么把机器手弄热的?为了散开药效还真是辛苦你了,一会奖励你一个果冻。”
公输墨享受了大约五分钟,突然眉头皱了起来,“球,药涂到腰就可以了,不用再往下了。”公输墨睁开眼睛回头看向身后,看到的是孙落一脸专注的表情以及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公输墨僵硬转回头,发现长庚正好吃完蛋糕,正在那里双手合十:“谢谢款待。”
“你来做什么?”感觉公输墨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机械的看着孙落。
“帮你上药啊。”孙落晃晃手里的药瓶,很无辜的看着公输墨,“受伤了就要好好敷药。”孙落把手不容分说的放回了公输墨身上。
“呀!才……才没有受伤,”公输墨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孙落压了回去,“受伤……受伤了也不让你帮忙!这……这和你没关系!”
“去死!”公输墨拽着浴巾坐起来,另一只手扯过孙落就把他当成武器扔向了长庚。公输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抬起头才发现我的存在。
“砰!”药罐一击爆头。公输墨趁机跑回了卧室。
李执揉着发红的额头,“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小墨墨受到了反噬,我过来帮他上药。”孙落揉着撞到长庚的地方,把长庚从身下拽了出来,“皮肤真的很好啊。”孙落看着自己刚才帮公输墨敷药的手,似乎是怀念刚刚的手感。
“警察局吗?这里有变态。”长庚正抱着电话似乎是在报警,干的漂亮,刚才怀疑你的忠诚真实对不起。
“别报警,什么我都答应你。”孙落,你就认命吧,挣扎只是徒劳无功。
“五块蛋糕!”
“两块。”
“四块,不能再少了。”
“三块,外加一块巧克力。”
“成交。”长庚把电话递给了孙落并且和他击掌庆祝。
刚刚我想什么了吗?什么都没有。
“那个,反噬是什么?”李执觉得上药时一本正经的孙落和现在满脸淫笑的完全不是一个人,他担心他那个呆头呆脑的青梅竹马会不会也受到反噬。
“你知道墨家的核心思想吗?”
“兼爱、非攻、明鬼、天志。”
“那你听说过墨家的法规吗?”孙落看了一眼公输墨的卧室,发现房门虚掩着。
“墨者之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说起来小墨墨也是个苦命的人。他的祖上分别是墨家和公输家。她分别继承了公输家的攻击方法以及……墨家的诅咒。”
孙落伸手够下飞在空中撒欢的长庚把它扔进了厨房,一阵东西打翻的声音之后,我估计长庚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小墨墨现在身体里的火毒就是那天烧我的反噬。刚才不让我帮她可能是不想让我歉疚吧。这种事明明乖乖让我来就好了。”孙落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门口,示意我也过去,“她只有在正当防卫的情况下才能最大限度的攻击,所以大比对她太不利了。”孙落攥紧了拳头,“我喜欢她,我要保护她,不可以啊?!”
我隐约听见了门后面有人在哭。没想到孙落还是一个挺正经的男人。
穿着鹅黄色睡衣的小墨墨揉着红肿的眼睛缓缓打开门,孙落一把将其抱在怀里,小墨墨应该没有料到我们已经到了门外。看着这对相拥的璧人,我实在不忍心打扰。
“孙落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长庚托着一盘布丁悬浮在我肩头,“不过这就搞定了的话我以后的零食要怎么办?”长庚的球体张开条缝,一下塞进去半个布丁。
“孙落。”
“墨墨。”
两人神情凝视,已经自动屏蔽掉我和长庚。
“去死,别趁机乱摸。”
下一个镜头就是孙落以一个优美的弧线飞了出去,“我还以为你变了,没想到还是变态死宅男!”小墨墨追上去用拖鞋狂踩孙落。
“是军武宅!”
“你想说什么?”小墨墨眼睛已经变得血红,李执毫不怀疑她下一秒会变出什么大型武器来。希望孙落不会乱说话。
“能看见Bar!晚上又能多吃两碗饭了!”
孙落,我救不了你了。
小墨墨捂住上衣下摆,本来就泛红的脸颊已经完全变成了火烧云。“去死吧,变态死宅男。”
“是军武宅。”
“虽然还在打情骂俏,不过看来你还能再吃一段时间的零食了。”李执扭头看着正在努力解决布丁的长庚,觉得它应该也很辛苦吧。
“小心哦。”
长庚拉开了与我的距离。
“什么?”
“砰。”这次我被拖鞋一击爆头,直接躺到了地上,小墨墨还真准。
“谁……谁和他打……情骂俏了?!”小墨墨红着脸瞪着李执,察觉到地上的孙落还有反应,又赏了他一脚。
“好了,说正事,你来做什么?”小墨墨坐到沙发上,把长庚抱在怀里,不停地请它吃拳头。
“嗯……”长庚被打的已经没有了反应,算了,也让它吃点苦头吧。
“不用在意我,你说。”
“不是,你让我来的?或者说是它?”李执指了指小墨墨怀里的长庚。
李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来到了这里,被一个飞来飞去的球招待着。
“球?!怎么回事?”小墨墨把长庚举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小墨墨身后的孙落掏出了一根金属球棒递给了小墨墨。小墨墨转了下手柄,球棒上钻出了一排排铁钉。“说不清楚的话,你知道后果,我很久没打棒球这一点你是知道的。那个……我可不是因为一个人不方便才邀请你一起玩的。”
“小的明白。”孙落很自然的接了下来。
“伦家,伦家也不知道了。”我什么我会觉得一个球会害羞?而且还害羞的异常恶心?
小墨墨反手把长庚摔倒地上,依靠俯身的冲力把球棒戳到了长庚身上。
“我……我可不是因为你不说,才要弄死你的。”
喂,傲娇的语气掩盖不住你病娇的事实啊。
小墨墨站起身来,睡衣无风自动,略微过肩的黑发飞了起来,本来灰色的球棒慢慢变成了青铜色,不过依然顶在长庚身上这一点到没变。
“不要这样,伤害我你会有反噬的!”
“呃……我……我才不是因为怕反噬伤到皮肤才交给你的。”小墨墨把球棒交给了一旁待机的孙落,“那个……这件事……解决得好,我可以考虑……陪你出去玩。”小墨墨把脸别开了。
“长庚,这次也拜托你为我付出一下了。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给你烧三个……不……五个蛋糕过去的。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呕。”正当孙落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一种莫名的不安窜上了我的脊背,那种感觉就像有一条滑腻的毒蛇从背上迅速爬过。
“怎么了?”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快,小施和广陵可能出事了”
“孙落,先留它一命,球,给我播放广陵的所在位置的图像。”
“啧。”
“你很不满吗?你之前从我这买小墨墨的情报都是两块蛋糕,这次事情过去我要涨到五块!”
“别废话。”小墨墨拍了下长庚,长庚眼睛射出的光束组成了一道光幕,上面出现的正是学校的天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孟勿施身边飞升起金色的光柱,将她和广陵包裹在其中。本来平整的天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空洞,在光柱笼罩中的两人呼吸已经乱了。
两人面前,褐色野猪的鬃毛一根根倒竖起来,嘴角翻出的獠牙锁定着广陵和孟勿施的方位。似乎察觉到自己被锁定,光柱不断的刷新着,保持着足够的防御。
“你还好吗?”孟勿施观察着妖猪的气息,不断变换着脚部调整着自己的防御。对于刚刚接触这些的孟勿施来说,把战斗刻在脑子里的精怪们极具杀伤力。
蹲在孟勿施身后的广陵捂着左肩,暗红的血从指缝里钻出来。广陵推了推眼镜,血从指尖流下来,“没问题,如果它只是豪彘的话我到不担心,单论难缠程度,它还比不上钦原。”广陵的眼镜里反射出的是豪彘身后的一片白色毛发。
“把我传送过去!”
“墨眉只支持单向传送。你不可能过去,就算你赶过去……”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能力,就算我过去也什么都做不了。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想法才发生的……我不能害死他们。快……快把他们传送过来!”李执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木板,重获新生。
“墨眉一小时只能传送一个生命体。也就是说如果执行传送,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公输墨冷冷的俯视着已经跪到了地上的李执,“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把他们都救下来。但现实就是现实。”
李执从地上站起来,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拳打向了公输墨。
“你想动手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公输墨没有任何移动,孙落很轻松的就接下了李执的拳头,“对于主张兼爱的墨家,小墨墨的心情不会比你轻松多少。”孙落另一只手扬起我的下巴,直视着李执的眼睛。
“没有泪水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后悔,只有悲哀。你并不是一定要救下他们,你想做的只是一种听天由命的自我解脱。还有……这件事并非因你而起,历史一只存在。”
孙落把托起李执下巴的手移动到李执的脸旁,一拳把李执打倒在地,“你这种半调子的想法会害死别人的,我还想从诅咒中解脱出来。小墨墨。”孙落身后的公输墨从领口拉出当作项链的墨眉,放在了孙落张开的手心里。
“我尽快赶过去,如果他们能撑到那会……”孙落背对我们扬了扬手,“耐心的看着吧,对了,别再想动手了,小墨墨可是比我还要暴力的。”
“谁……谁暴力了?”小墨墨扔出去的枕头无力的打在了已经关住的门上。
“抱歉。”李执盯着长庚撑起来的屏幕,不敢去看公输墨。
“没关系,可以的话,帮着解除孙落的诅咒吧。”
我会有足够的力量吗?李执张了张右手,把思绪又拉回了遥远的战斗。
“吼。”豪彘从嘴里吐出粘稠的黑雾,几滴黑色的液体滴在了水泥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粘稠的黑雾越来越多,慢慢围住了光柱,遮住了广陵和孟勿施的视线。黑雾翻滚着想侵入光柱,却每次都被逼退。
“天有明,不忧人之暗也;地有财,不忧人之贫也;圣人有德,不忧人之危也。”广陵守住孟勿施的后背,带有符箓的金色帝王气势爆发出来,暂时逼退了黑雾。“法家的术法分为用于约定戒律的‘法’;威慑镇服的‘势’;以及神出鬼没的‘术’。攻击并不是我擅长的。”
“也就是说,这场战斗只能由我来主攻了。”孟勿施操纵着光柱,令其把大部分防御暂时集中在一点,挡下了黑雾中射过来的尖刺,“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法家让儒家主攻?”
“‘儒’最早代表着司仪,后来也指有知识才艺者,也指术士。‘焚书坑儒’也只是杀了几个为祸天下的假术士以及烧了一些丹方而已。真正的儒家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啧。那就试试吧。”孟勿施在脑海里搜索可以使用的术法,儒家经典在她脑海里就像无数流萤飞舞不息。
三根尖刺成品字形从粘稠的黑雾中钻出来直取孟勿施,而孟勿施此时却沉浸在脑海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危及生命的攻击。
“术!”广陵用血在额头横着画了一道,似乎是在举行什么仪式。额头横着血道的广陵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到了孟勿施身前,双手各抓住一枚尖刺。而最后一枚尖刺也被广陵用牙咬住。
“呸。”广陵把尖刺扔出光柱的范围,调整角度把孟勿施护在身后,“怎么样?找到了吗?”
“有,不过威力很大,可能会伤到无关人员。”孟勿施睁开眼睛,背对背的护住广陵的身后,调整着光柱的防御重心接连弹飞了几根尖刺。
“如果只是挡住豪彘的攻击……”豪彘从广陵面前的黑雾里冲出来,全身的尖刺都站立着,外翻的獠牙向下突进,随时准备上翻,就像准备对冲的游骑兵,“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广陵嘴角微微扬起,露出诡异的笑容。
“势!”广陵快速放出气势又马上就收回体内,豪彘被突如其来的气势以及气势的诡异消失所威慑,高速冲击出现了停顿。广陵趁这个机会捉住了豪彘的獠牙。
“术!”广陵带着豪彘闪现到了两米多的高空,借势将后者甩回到浓雾里。硕大的豪彘砸到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周围的浓雾也被短暂的吹开。豪彘翻身站起来,摇晃着猪头抖落了身上的水泥块。
“那是什么?”孟勿施敏锐的发现坑洞下面是层层叠叠的黄纸符箓。在收到豪彘的冲击后,符箓依然完好,哪怕连褶皱都没有出现。
“一个老家伙布置的结界,只凭你我的攻击还打不穿。”广陵眼神飘忽,不愿意去回想那个布置结界的人,“所以你就放手攻击吧,我的攻击力不够。”
孟勿施在得到广陵肯定的答复后撤除了光柱的防御,“广陵,帮我封锁住它的行动。”
“荣幸之至。”
广陵箭步前冲,不停收放的势撕裂开粘稠的黑雾。整个人就像一枝飞箭,而靶心正是有些惊恐的豪彘。黑雾纷纷翻滚着后退,仿佛见到了天敌,豪彘的身影暴露在广陵的气势下,眼神中的惊恐显现无疑。
“木鸣。”
孟勿施双唇翕动,天籁般的声音从嘴角流淌出来,树叶摩挲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种声音,就连气势与黑雾摩擦的轻微爆鸣声也消失殆尽。孟勿施就像远古的祭祀,主持着人类对自然的敬畏,今天的祭品就是那头正在悲鸣的豪彘。
广陵在空中不断打掉豪彘射出来的尖刺,最后落到了豪彘的面前,并且借着惯性滑到了豪彘相对柔软的**。“天有明,地有财,圣有德。”广陵双手拇指对接,手指围成一个三角形,金色的帝王气势以一个惊人的速度从其中喷涌而出。猝不及防的豪彘被攻击打的翻过身去,四脚朝天的躺在天台上。
“星坠。”
就像是裁决了命运,孟勿施的神情平和而庄重。晴好的天空被从中撕裂,蓝天的缝隙中露出的是黑红色的世界。金色的星星曳着尾巴从天而降,贯穿了豪彘脆弱的身体,简单的就像戳破一张纸。
“太好了。”李执看着画面里两人的胜利,不由得欢呼起来。
“看来用不到那家伙了,咱们也过去吧。”公输墨长出一口气,转身回卧室换衣服。李执也敲了敲长庚,让它从视屏播放的模式中退了出来。谁也没有注意到,视频关闭的瞬间,豪彘的尸体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广陵用袖子擦了擦汗,“终于结束了……”话还没说完,广陵就倒了下去,孟勿施赶紧从背后托住他,把他轻轻的放到了地上。手臂上的伤口刚刚使劲的时候已经崩开,血再次流了出来,再加上之前的体力消耗,广陵的意识在挣扎了一会后还是沉进了脑海深处。
“应该只是睡着了。”孟勿施把广陵搬到墙角,让他靠在墙上更舒服一点。
“原来你们在这里约会啊。已经上课很久了。”
“吕萌老师。”
突然出现在孟勿施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班主任吕萌。一身西装制服的班主任好奇的打量着孟勿施以及已经晕过去的广陵,“就算约会也不能耽误上课啊,这可是刚开学啊”吕萌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小心!”孟勿施把吕萌老师推到了一旁,刚刚吕萌站立的地方,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针刺钉在那里,针刺的末端还微微的晃动着。
一头比豪彘要大出几倍的怪物从豪彘倒下的地方站起来,首尾各有一个猪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淡黄色光柱再次升起,光芒却比之前暗淡了不少,“吕萌老师,你快带着广陵离开,我来挡住它。”孟勿施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庞然大物上,它带来的压力比豪彘要大很多。
“嘛,嘛。小并封而已,你好好休息吧,放着我来。”吕萌拍了拍孟勿施的肩旁,示意她放轻松。
这个时候,并封的白头从口中吐出雷电,银白的雷霆如同长枪一般袭来。孟勿施急忙调动所有的防御力拦在雷霆的飞行轨迹上。然后雷霆就像蹂躏一张纸一样把光柱撕个粉碎。“小心!”孟勿施抱住吕萌,用自己的后背挡在了吕萌的身前。
“傻孩子。苍苍之天,莫知其极。帝王之君,谁为法则?往事不可及,来世不可待,求己者也。”吕萌感叹着,扬起手,拍飞了雷霆。孟勿施睁开眼睛,正对上吕萌可爱的双眸。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吕萌打了个响指,橘黄色的光柱护住了孟勿施和广陵。“好好休息。”吕萌冲着无比疑惑的孟勿施眨了眨眼睛,一个人对上了并封。
她怎么可以使用儒家的术法?孟勿施看着每一步气势都在增加的班主任,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杂家……”广陵回复了意识,不过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只能无力的靠在墙上。“吕萌是杂家的真选弟子,按惯例来看,她应该可以使用所有术法,不过威力会收到一定的压制。”
“天有明,不忧人之暗也;地有财,不忧人之贫也;圣人有德,不忧人之危也。”法家的帝王气势也从吕萌幼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术!”吕萌把一直含在嘴里的食指抬到了发际,轻轻的在额头上横着画了一下。
“杂家对各种术法的了解和恰当应用可以弥补他们攻击力度上的不足。刚刚我发动‘术’的时候用精血作为祭祀,吕萌没用精血,虽然威力会下降,不过给身体带来的负担也较小。”广陵不断的向孟勿施解说着吕蒙的行动。
“木鸣!”洪荒的气息裹挟着帝王气势阻碍着并封的行动。此刻的吕萌一改之前可爱的形象,犹如君临天下的女武神,而并封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头垂死挣扎的困兽。
“嚎。”并封的战意也被激起,褐头和白头同时喷吐出黑雾和闪电,两者在空中聚集形成了暴躁的雷云。雷云在并封头顶徘徊了一会,便贴着地面向吕萌倾泻而去。
“破军杀将……”狂暴的雷云在吕萌面前一分为二,就像有一把足够大的刀从中切开了雷云,并封的鼻尖上也破开了一道小口,渗出了血滴。
“乘闉发机……”就像被敲打的石板,雷云大块大块的裂开,彼此之间唯有雷光相互贯通。
“溃众夺地。”雷云霎时间土崩瓦解化作了微风。
“好……厉害。”孟勿施已经愣住了,危险程度远超豪彘的并封在吕萌面前柔弱的就像宠物猪一样,不堪一击。如果这样的人作为自己的对手……自己能赢吗?
“杂家的诅咒就是一个玩笑——老天爷开给杂家的玩笑。”广陵似乎察觉到孟勿施的想法,“杂家的能力在危急时刻是无效的,也就是说最危急的时候,杂家就是一个废人。他们只有在不危急的情况下可以大显身手。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杂家几乎谁也没赢过的原因。”说到这广陵握紧了拳头,“明明都是那么好的人……”
“小陵陵,不要说的那么悲惨,你小时候姐姐我还带过你那,那时候的你多可爱,不像现在天天耍帅。”吕萌回头冲广陵眨了下眼睛,又把注意力放到并封身上。
“你姐姐?”
“小时候一起玩过……”广陵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黑历史,一脸的无精打采。
吕萌前冲,她和并封之间毫无阻碍,“小陵陵看好了,法家的东西应该怎么用。术!”吕萌的速度陡然加快,她和并封之间的距离在不断拉近。并封张开大嘴,喉咙的地方一个银白色光球在酝酿中不断增大。
“术!”吕萌突然出现在冰封面前,娇小的身材让她正好暴露在并封的嘴前。吕萌双手拇指对接,摆出刚刚广陵用过的手型,澎湃的帝王气势直冲进并封嘴里,打断了光球的酝酿,金黄的光柱从另一侧的嘴里喷出,贯穿了并封巨大的身躯。
伴着悲鸣,并封轰然倒地。浑身的尖刺也服帖的粘在身上。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出现了浑浊。
“嘛,嘛。解决了,回去上课吧。”吕萌收起了气势,恢复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小班主任形象。
“这个就放在这里没关系吗?”孟勿施指着吕萌背后巨大的并封尸体。这种东西就这么放在这里未免太招摇了。
“嘛,嘛。无所谓了,那个讨厌的老家伙会来收拾的。”
老家伙?孟勿施不知道老师口中的老家伙又是谁,她现在只庆幸李执没有被卷进今天的事件里来。
“小心!”广陵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颓然的倒了下去。刚刚被打倒的并封赌上最后的气力向这面冲过来。吕萌狠狠的瞟了并封一眼,“怎么还不死,麻烦。”
“捭阖者,天地之道。”并封的上方和下方同时出现两口井,幽深的井口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前后左右同时出现的四口井拦下了突击中的并封,“纵横、反出、反复必由此矣。”吕萌瞬间消失,六口井中涌出各路鬼使,或砍或咬,或擒或缚,并封在致命攻击下化为了点点光斑消散在空气中。
“老师,你说的老家伙是谁啊?”在返回的路上,孟勿施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询问起吕萌来。而广陵则需要修养,一出天台就被吕萌老师押解到校医室了。
“那个老家伙啊……”老师用食指点着下巴。孟勿施实在难以相信就是这样一双柔弱的手几分钟前把巨大的并封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是一个老不死的,冥顽不灵,食古不化,克扣奖金的老混蛋!”说起他,吕萌似乎有无限的怒气,生气的吕萌推开安静的教室门,嘴里还不依不饶的,“那家伙,早点噎死好了,没事干就知道欺负我,克扣奖金让我都喝不起酸奶了。”
“小萌,上课迟到了,你这月的奖金没了。非议校长,再扣你半年奖金吧。”
教室的最后,广陵座位后面本来空着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他叼着一根细长的烟锅,淡淡的甘草味道萦绕在教室当中,刚刚扣工资的宣言正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校长,不要扣我奖金。只有工资根本不够啊。”吕萌以“术”的速度瞬间出现在了小男孩旁边,低声下气的哀求着。全班同学都把目光移到这两人身上,大家都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班主任老师会求一个小孩子。
“咳咳。”吕萌轻咳了两声,把手搭在了小男孩肩膀上,“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伯嘉中学的校长——姬止先生。”
“不是吧,这么小会是校长?”“好可爱,好想抱一抱。”“竟然是校长?我刚刚玩手机没被发现吧?”
“那位最后说话的同学一会把手机交过来,我要没收。”吕萌一下子严肃起来。
“这次就先放过你,先上课吧。”
“跑慢一点。”李执在公输墨后面气喘吁吁的,“我不行了,太远了吧。”李执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公输墨却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连汗都没有。
“太差劲了吧,你作为男生怎么可以这么没用?”
“不是我没用,是你太不正常了,已经连续跑了十公里,你家离学校也太远了吧。”李执“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被汗水浸湿的校服贴在身上,阻止了汗液的蒸发。
长庚从公输墨的腰包里钻出来,被公输墨一把按了下去,“这里人太多,你不方便出来。”
“用朱雀吧,你刚刚弄错了方向,现在离伯嘉中学越来越远了。”
“我……我才没有弄错方向。”公输墨脸愈加红了起来,手指不停地绞动着。公输墨感到李执在背后死命的盯着她,“好吧,用朱雀吧,记得开隐蔽模式。”
公输墨带着李执来到了附近的一栋建筑物的楼顶,把长庚放在了一个空旷的位置。
可以见证新的能力了。李执兴奋了起来,在知道广陵和孟勿施两人打倒了豪彘之后,李执不安的心放了下来。现在公输墨即将使用的术法激起了李执的好奇心。
公输墨冲着长庚跪下,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玉石,把它轻轻的贴在了额头上。李执屏住呼吸,保证公输墨不会被自己打扰,似乎为了配合公输墨,四周也悄无声息。突然吹起了微风,长庚轻轻的晃动着,似乎随时都会被吹离之前的地方。
“敢问神名?”公输墨低声询问着,没有对象的询问着。
长庚周围腾起了赤红色的尘土。李执眯着眼,隐约看到红色尘土互相粘合,聚集成大块的装甲以长庚为核心组装起来。而公输墨仍保持跪姿,不断的询问“敢问神名。”风沙渐渐小去,而公输墨的询问却越来越大声,直到最后公输墨的额头散发出耀眼的红光,她发出了最后的疑问:“敢问神名?”
“南方七宿,朱雀。”
尘埃落定,一架朱红色的鸟状金属机器昂首屹立在长庚刚刚的位置。
“这……是长庚?”李执轻轻的抚摸着金属巨鸟,粗糙的手感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的。看着已经坐在朱雀身上的公输墨,李执也翻身上鸟,双脚紧紧的卡住朱雀的腹部。
孙落站在天台的制高点,向下俯视着满目疮痍的水泥地板。刚刚在战斗中被破坏的地方在其下符箓的黄光下缓慢收缩、愈合。孙落跳到刚刚合拢的地板前,从兜里掏出一把古老的长剑,漆黑的剑身似乎在吸收着他人的目光。“湛卢,这次就拜托你了。”孙落轻轻抚摸着光滑的剑身,轻声诉说着。
“一天寿命。”湛卢的回答似乎不容讨价还价,他只是单纯的诉说着。
孙落脸上露出了苦笑,“这个诅咒还真是够狠的,召唤出兵器需要用寿命作为代价。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迎娶小墨墨的时候。”孙落双手握住剑柄,高高的举起湛卢,剑尖冲下,把全身的重量附加在剑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下刺击。
漆黑的长剑贯穿了地面,估算着刺进去的长度,孙落知道刚刚的攻击已经破坏了符箓。“呼,通过刚才的攻击大约就能知道彼此间攻击力的差距了。”
“孙落,你怎么把湛卢召出来了?”赤红色的金属飞鸟从天而降,降落在天台上。公输墨鼓着两颊翻身从朱雀上下来,快步走到孙落面前,狠狠的瞪着他。
“担心我了?”孙落笑嘻嘻的看着公输墨,并且把湛卢收到了背后。
“谁……谁担心你了?”公输墨低头看着地面,绞着手指。
“对了,李执。我也是刚到这里,看刚才的战场状况,可能有人受伤了。”
李执顾不上回应孙落,忙不迭的向楼下跑去。看着李执慌张的背影,孙落掏出一条巧克力在恢复球状的长庚面前晃了晃,长庚也随着巧克力晃动了起来。
“去吧。”孙落把巧克力从天台上扔下去,长庚像去拣飞盘的狗一样飞扑下去。“终于清静了。”孙落抬起手……
“哗啦。”教室门被打开了,李执气喘吁吁的出现在班门口。
“哦?!李执同学你刚好回来,同学们,下课。”吕萌把教案抱在胸前,笑嘻嘻的冲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李执眨了眨眼,与他擦肩而过走出了教室。
“小施,你没事吧?”李执来到孟勿施面前,心里忐忑不安。不过孟勿施身上到没有什么伤口,只是衣服有些脏。
“我倒是没事,只是有点累,不过广陵他……”孟勿施转头看着广陵胳膊上的伤口,眼中露出浓浓的担心。“不在医务室好好休息,一定要回来,不过看样子很不舒服。”
“广陵,你还好吗?”广陵的胳膊无力的放在桌子上,额头不停地淌着冷汗。无论怎么看都是很不舒服的样子,“伤口痛就先休息一下吧。”
“伤口到是已经没什么事了,只是……”
“什么啊?”
“小朋友是在害怕我吧。”李执这才注意到广陵后面的座位上一个小男孩正在抽着烟锅。淡淡的甘草味道顺着李执的鼻孔钻进肺腑,“也难怪,毕竟你和各家都比较熟悉。”
孟勿施拽了拽李执的袖子,在他的耳边轻轻说着:“这个小孩子是咱们的校长,吕萌老师对他也……很尊敬。”孟勿施实在是找不出有什么合适的词可以形容吕萌对校长的态度。
姬止把烟锅在桌子上磕了磕,瞬间除了李执、孟勿施和广陵之外,所有人的时间都被静止了下来,
“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做姬止,是伯嘉中学的校长,也是道家的真选弟子。”姬止感觉三人都不是很惊讶,广陵是知道自己的故事,而孟勿施被诅咒所限制,至于李执……可能最近超自然的东西见的比较多,已经习惯了,“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们,大比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保证不被普通人所知是你们自己要做到的。不过如果有人恶意出手,学校里没人的地方也可以供你们自我防卫……比如今天。”姬止再次用烟锅敲桌子,最后一刻却停了下来。
“对了,李执,你要保护好自己啊,毕竟你可是,普、通、人!有时间多去医务室坐会吧。”
姬止把烟锅翻过来,正面向下狠狠的磕在桌子上。在三人的时间与周围同步的时刻,姬止也瞬间消失在三人面前。只剩下一张没有任何烟灰的桌子。
学校的天台上,一只长着红色的龙身以及骏马蹄子的红色精怪仰起头,仔细的辨别着空气中的所有气味。“豪彘进化成了并封吗?不过还是被人打败了。”瘦长的龙颈上,一张人脸格外渗人。窫窳低下头,发现自己蹄子旁边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片污渍,“甘草的味道……”
“鼻子挺灵。”姬止不知道真么时候已经坐到了窫窳的背上,那片污渍正是他磕出来的烟灰,“看来她还是蛮有本事的,连你这种比较高等级的精怪都能召唤出来。”
“你是谁!”窫窳明显被这个能够无声无息的坐到自己背上的人吓到了,稍不留心自己这条命恐怕都要留在这里。于是它急忙让烈火包裹自己的身体。把后背留给敌人的做法和自杀没有太大区别。
姬止瞬间移动到窫窳面前几米远的地方,轻轻的掸着长袍的下摆。“这套衣服怎么说也是明代的,被你烧了就太可惜了。”姬止把已经弄干净的烟锅插在背后的腰带上,平静的打量着窫窳。
“心如止水……你是儒家的人!”对于这些精怪来说,儒家的术法是第三恐怖的,“怪不得并封都会被你们消灭。”
“心如止水不是只有依靠诅咒才能做到,世间的千万变化都经历过的话,很难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平静的心再起涟漪。”姬止背对窫窳,一步一步的向楼梯口走过去,“长生不老其实是神对人类最大的惩罚。”
“不是儒家的人吗?那就无所谓了,多少年没开荤了,今天就拿你打打牙祭吧。”渗人的脸上,斜长的嘴弯成了弧形,蹄子也在地上不停的刨着。
“这里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早些回去,我可以放你一马……看在那家伙与你相识的面子上。”
“老家伙,说了多少次不要扣我工资了!”吕萌老师顺着楼梯走上来,摸着姬止的头无限的怨念着,似乎没有看到窫窳。
“好可爱的女人。”窫窳眯起了眼睛,更加兴奋了,“怎么说我有部分的神格,死在我的手里你们应该庆幸。”
“这家伙是谁啊?从刚才就一直嚷嚷要杀人。”吕萌看着窫窳很不爽,这家伙一直在妨碍自己讨要奖金,没奖金的话就喝不到酸奶了。
“《山海经》精怪窫窳,你们杂家算是他们的第四天敌了。”
“杂家的吗?那就更有意思了。”窫窳用火焰在背后凝结出四只连带着弯刀的手臂,旋风般挥动着砍将过来,地板上被高温熏出了焦黑的痕迹。
“我只是第四顺位天敌吗?”吕萌撅起小嘴,似乎很不高兴,“那第一,第二都是谁?”
“我代表的道家是第二……至于第一……”
窫窳在听到姬止是道家的人后,马上停下冲刺,转身便逃。太晦气了,竟然遇上那个老不死的。赶紧逃命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姬止低声吟诵着,窫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挣扎就化为了点点光斑。
“今天心情不错,就不扣你奖金了。”
姬止和兴奋过度的吕萌一起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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